五爷爷初来古镇,繁华的市容,五颜六色的招牌,拥挤不堪的人流,让他目不暇接,感慨连连。陈记缝纫店客来客往,父母应接不暇,生意红红火火,他更觉心旷神怡,为侄儿的成功而欣慰,为当年的决策而得意扬扬。
半个月一晃而过,五爷爷久留不住,口称:“古人云,七十不留宿, 八十不留餐。我已经搭住了十多天了,餐餐好酒好菜相待,我十分的满意。”
父母没有强人所难,备下衣服鞋帽、酒水副食相赠。临别的酒宴上,五爷爷醉眼朦胧,高举酒杯,说道:“代秋侄儿,我没想到你有这般出息,可以告慰历漯哥哥在天之灵了。希望你继续努力,争取更大的发展。噢,对了,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们陈氏家谱,这是仅有的一本,我老了,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也是明智的,希望你们的子子孙孙为家族增添光彩,为家谱书写浓重的一笔。”说完,他放下酒杯,从身边的布袋里拿出一本黄皮纸书, 郑重地交给父亲。父亲看着已经泛黄的谱书,墨笔书写的字迹有些许淡化,知道此书年岁已久,甚为珍贵。他感动不已,连声说:“谢谢五叔,谢谢五叔看得起。”从此,承载数百年的族谱转由父亲保存。
自从父母结婚成家以后,血溶于水的亲情,促使他们主动联系失联了二十年的两位姑姑。几经周折,小姑泥牛入海无消息,大姑虽然命途多舛,地址多变,却阴错阳差、出其不意地接上了联系。
大姑身材矮小,面慈心善,相貌与父亲酷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她接到辗转而来的信件,闻听自己唯一的弟弟已经成家立业,欢喜地几乎跳了起来,急急忙忙安排姑父整理行装,自己忙着准备礼品。当天晚上,姑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往事如烟,三十多年悲欢离合的情景挥之不去。爷爷去世,她被迫做了童养媳,从此一家三口骨肉分离,十年后在奶奶的丧事上,姐弟俩匆匆一见,又天各一方。多少个岁月,她日夜牵肠挂肚着年幼无靠的弟弟,多少个难眠之夜,她在思念的泪水中度过。长期的泪流不休导致她的睫毛倒插入眼球,每天需要用专用的夹子夹掉,否则,泪水涟涟,视觉不佳。如今鸿雁传书,喜讯飞来,她怎能不激动、不兴奋!
次日清晨,夫妻俩带着两个儿子,挑着农产品和几只母鸡奔往桃花坪探亲。一路跋山涉水,步行上百里,当天傍晚时分,他们走进了陈记缝纫店。
母亲和茂田、华元忙着准备饭菜,分别二十余载喜悦重逢的姐弟俩未及叙谈即抱头痛哭,哽咽地叙说过去的种种艰辛。过了好一会儿,大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她心爱的弟弟身旁的拐杖,摸了摸他空洞洞的左腿裤脚,悲伤之情又一次袭来,禁不住号啕大哭。姑父是一个老实沉闷的庄稼人,呆呆地站在旁边无所适从。父亲凝视着同样历经磨难的大姑,轻轻地说:“姐姐,您不要哭了,一切都过去了,好日子就要来了,你们走了一天的路,已经饿了,快吃饭吧!”大姑频频点头,擦干泪水,欢欢喜喜地坐到饭桌的主位。
素未谋面的姑妈一家到来,对没有亲生兄弟姐妹的母亲来说,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她像小孩过年一般欢天喜地,每天早餐后,挎起竹篮上街采购,什么猪肉、牛肉、猪肝、猪肚、鱼等等一路买过去,次次满载而归。
她每餐煮两铁鼎饭,蒸炖炒十来个菜,餐餐饭菜一扫而空。父亲私下对她说:“姐姐、姐夫在乡下功夫重,伙食差,油水少,心里荒得很,你应该少买精肉多买些肥肉,不要买牛肉、猪下水和鱼,这些东西费钱又不解馋。”
母亲听后,不以为然,依旧照常采购,唯独不同的是特意多买了一大块油腻腻的大肥肉。
筹备中餐时,她提起肥肉笑着对姑父说:“姐夫,这块肥肉是专门做给您吃的。”他喜出望外,一个劲地说:“好,好,谢谢老弟嫂,不过,请你切厚点,切大块些。”姑父力气大,食量惊人,母亲早已耳闻。
中午,一家人围坐在饭桌边聚餐。姑父坐在主位饮着米酒,一双筷子像拎豆子似的将令人心腻的厚实肥肉一块接一块地送入口中,吃得津津有味,嘴角布满了油沫。一桌子人尚未放碗,他已将一大菜碗两斤肥肉全部填入肚中,并连连呼唤:“过瘾,真的好过瘾啊 !” 接着 , 他又连吃了三大碗米饭。父母和茂田、华元看得目瞪口呆,唏嘘不已。
姑妈探亲来了好几天了,天天看到弟妹跑上跑下外出采买,大篮小篮地提回家,长期生活在穷乡僻壤的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心中有些不悦。
趁着我母亲外出之机,她把我的父亲叫到旁边,悄声地说:“老弟呀,你讨的这个老婆年轻漂亮,也很能干,就是用钱大手大脚,是个花钱筒子, 将来你有五万担钱也会被她花掉。”父亲看着姐姐正儿八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说:“姐姐,您瞎操心了,你们一家人第一次到阿舅(兄弟)家里做客,人家通情达理,尽心尽意接待,您反而在背后讲人家的闲话。”
姑妈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小声地说:“老弟,我是怕她用惯了手,不会划算,也怕她顾娘屋,你挣钱不容易呀!”父亲立时面色严肃了,低声说:“姐姐, 您体贴我、关心我,我晓得,可您不晓得您老弟嫂比我还可怜,我还有您这个亲姐姐,她是无爹娘无兄弟无姐妹,只有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家里大钱我掌着,小钱随她花,她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啊,我不能亏待她!”
善良的姑妈听了父亲一席话,心生同情,愧疚地说:“老弟,你是要好好善待阳丽,我们也要关心她,她是我们陈家的人啊!”话落,姐弟相视一笑,误解烟消云散,一切如常。
此后十几天,姑妈和母亲形影相随,一同买菜,一起做饭菜,一路上河边洗衣物,她教母亲贴布壳子、剪鞋样、纳鞋底、缝鞋面,传授当家理事之道。
几十年来,她们虽然相隔上百里地,交通闭塞,姑妈三五年才来一次,但是,她们彼此相互念叨,相互牵挂,一个喜欢姐姐的善良真诚,一个佩服弟妹的能干大气。两个年龄如同母女般的姑嫂却像亲生姐妹一样来来往往,直至姑妈善终。
1948 年农历六月十七日,我的姐姐陈红梅出生了。她长得白白嫩嫩,面容姣好,两道细长的眉毛,五官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红梅的到来,使父母心灵深处的丧子之痛慢慢地消失了,心情逐渐舒展开朗起来,家里有了勃勃生气,有了朗朗笑声,有了天伦之乐。母亲和茂田、华元时常抱着红梅到街上到处玩耍,年已四十的父亲一有空就怀抱着女儿亲,逗她乐,教她说话,或放站在案板上教她走路,一家人其乐融融。
次年初夏,桃花坪从码头到下街疯传一个惊人的消息,家住坳街上的林江海出售所有田地,价格低廉,十分诱人。
林家有上百亩良田,店铺数间,父母双亡,只留下一个儿子——林江海。
江海二十岁出头,未婚,松坡中学毕业,脑瓜子灵活,有文化,关注时事政局,善于思考,很有政治头脑。
可作为独子,家业的唯一继承人,他对管理产业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整天和一帮富家子弟聚在一起,或在自家举办酒宴,显示排场和豪气,或高谈阔论展示自己的才华,或窃窃私语商议时下的局势。由于家业疏于管理,又仗义疏财,家里经常入不敷出,为了维持富有的生活,他时常出让家产,人们在背后称他为“败家子”。然而,这次他拿出大手笔——低价出卖全部家业,大家都以为他疯了,各种讽刺嘲笑、幸灾乐祸的流言充塞街头。
林江海丝毫不理会人们的冷嘲热讽,我行我素,成天奔走于各家店铺之间,鼓吹自己的田地多么地肥沃,产量有多么高,价格多么地优惠。素来勤俭持家、手头有些积蓄的商贩和手艺人无不动心,人人跃跃欲试,相约三五成群奔往乡下察看田土,询问佃户收成,商讨价格。一时间,林家的田边地头人来人往,如同赶场般的热闹。由于林家都是三四亩以上的大块水田,人们囊中羞涩,往往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父亲本有置业的计划,经林江海几番鼓噪,脑子里暗暗地思索:我已年过不惑,现在只有一个女儿,将来肯定还会生育几个儿女,一旦自己出现什么意外,年轻的妻子哪能负担得起,趁着身边有些积蓄买几亩田,买一口塘,租给别人耕种、养鱼,将来即使自己遭遇不测,老婆小孩也有一口饭吃,还不至于饿死,何况报价只是往常的一半,田里已有禾苗,一个多月后即有收获,水塘里还放养着鱼,也是一笔收入,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是,生活在偏僻的小小城镇的老百姓,尤其是像我父母一样不识字又为生存而奔波的小商人、手艺人,虽然精明,但消息非常闭塞。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场决定中国人民命运的震天动地的解放战争正在进行,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正以万钧雷霆之势横扫国民党军队,百万雄师打过了长江,南京已经解放了,国军兵败如山倒,解放湖南指日可待。他们更不可能知道中国共产党创建的新中国将会推翻几千年的封建土地制度。他们只知道埋头苦干,挣钱存钱,买房置地,发家致富。
父亲打定主意,立即向林江海表示了购买的意愿。急于出售不动产的他,提出了更加优惠的条件,只要是付现款银元,价格可再下降一成。人们奔走相告,购买的欲望愈加强烈。父亲更是喜不自禁,迫不及待地购买了林家位于七里村上元山四亩五分旱涝保收的良田,一口面积为六亩的鱼塘, 几乎耗费了他们近四年积蓄的一大半——二百块银元。
历朝历代土地就是财富,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命根子。父亲有了良田和鱼塘,心里美滋滋的,不时地去七里上元山,左望绿油油的即将出稻穗的禾苗,右看水塘中游来游去的鱼儿,幻想着拥有更多更宽广的田地。
他将这些田土水塘全都交由好友老福爷耕种和管理,所得收成五五分配。秋收季节,他带着母亲和姐姐渡过赧水收割稻谷,自豪地站立在田埂上,凝望着金黄色沉甸甸的稻谷,丰收的喜悦、激动的心境难以言表。到了年关,鱼塘分红,且有活蹦乱跳的新鲜鱼儿举行家宴,手中有钞票,嘴中吃佳肴,欢乐幸福溢于形色。
他们和其他购买了林家田产的人一样,常常津津乐道自己运气好,看得准,出手快,以为捡到了一个大便宜而沾沾自喜、扬扬得意。殊不知,有文化了解形势又通晓政治的林江海才是真正的赢家。他年纪轻轻,心机重重,利用信息的不对称,设下低价的诱饵,一环扣一环地引诱一大群底层的文盲商贩和手艺人趋之若鹜,从而轻松地抛售了一个烫手的大山芋。
继而,他携带出售所有家产的真金白银,远走高飞,奔赴遥远的陌生的谁也不知晓他家庭底细的新疆参加了革命工作,后官至行署副专员退休。
同年 8 月 4 日,国民政府湖南省主席程潜和国军第一兵团司令陈明仁接受中共中央和平协定,领衔发出起义通电,宣告湖南和平解放。但国民党中一部分顽固分子反对和平。9 月,桂系军阀白崇禧在衡阳至宝庆一带布下重兵,誓与解放军决一死战,史称“衡宝战役”。衡宝战役是解放军渡江后发动的三大战役之一,国共双方投入的兵力达百万之众,战争空前惨烈,死伤无数,面对兵强马壮的解放军第二、四野战军,最终桂军溃不成军,纷纷向西逃窜。民间俗称:“走中央‘粮子’”。
隆回县地处在湘西南,湘黔公路从东往西一线穿过,是桂军逃往广西贵州的必经之地。桃花坪各家各户似乎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关闭了门窗,人人躲在家里避而不见。连续几天,人们从门缝中看到大批大批的逃兵如潮水般地涌来又快速地向西退去,慢慢地街上的喧嚣声消失了, 分外地寂静。
茂田呆在家里早就不耐烦了,他以前听人说过,打仗有许多子弹壳和炮弹壳,弹壳都是用铜做的,很贵,如果捡到弹壳卖给铜匠师傅可以赚很多的钱。他想入非非,好像外面遍地都有弹壳,一门心思只想跑出去。趁着母亲和华元在案板边逗红梅玩耍之机,他装着无所事事的样子背靠着铺门,双手反转背后悄悄地打开了门栓,随时准备开门溜出去。遵照师父的嘱咐暗中监督他的华元发现了,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往里拉,一个不停地挣扎推搡,一个死死地拖住不放,两人势均力敌,僵持不相上下。
母亲正抱着红梅站在旁边,口口声声责令茂田不要外出,不能外出,财迷心窍的他哪里听得进去,摆出一副不出去誓不罢休的劲头。她眼看着年小个子稍矮的华元脸红脖子粗,体力渐渐抗不住了,便腾出右手想去帮忙拖拉,没有想到茂田突然爆发出一股雷霆之力,反手一把将华元推倒在地,一溜烟冲出屋外飞奔而去。华元飞快地爬起来,跑出门外左右观望,茂田早已不见踪影。
父亲听到楼下一片激烈的吵闹声,情知不妙,慌忙从楼上走下来。华元立马上前告状:“师父,茂田跑出去了。”父亲一听,急火攻心,拄着拐杖在屋内转来转去,自言自语道:“咯个茂田呀,再三给他说不要乱跑,你看他还是跑了,真是急死人啊!”他在窄小的空间转了好几个圈,思绪混杂,无法可想,无计可谋,情急之下,只好拄着双拐走出家门。
空旷的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行人,他东张张,西望望,偶尔碰到三两个“粮子”( 军人)在街上溜达,见他是个残疾人,既不盘问,也不为难,熟视无睹旁若无人地走了。他沿着下街走向中街,到了新街三叉口稍稍停留了一下,犹豫着往哪儿走,心想:茂田跑出来的目的是想捡弹壳赚钱,街上没有开枪打仗哪有弹壳,很可能去了马路上。于是,他转弯顺着新街慢慢地往上走,每走到一个路口,总要停住脚步探望一下。当走到新街与湘黔公路的交汇口时,他又停下来东张西望一番,忽然看见西边有几个人拿着大竹扫把在清扫马路,尘土飞扬,不远处有一个哨兵走来走去地监控着。他立马站在原地又仔仔细细地观望了一遍,隐隐约约发现茂田也在里面,原来他跑出来就被国军抓丁了。
时近黄昏,父亲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路过茂田身旁时,悄声地说:“你往新街那边扫。”他点头会意,拿着扫把单独一人边扫边往新街方向走。
父亲就地用拐杖垫着坐下来,眼睛盯着远处走动的哨兵,哨兵看到突然出现的他,一路小跑过来,粗暴地问道:“你在干什么?”他赶紧爬起来,右手撑着一只拐杖,左手捡起地上的另一只拐杖,弓了弓腰,卑怯地说:“老总,刚才我的脚扭了一下。”哨兵瞟了一眼他残缺的左腿,无异常情况,缓缓转身又向西边慢悠悠地走去,他也拄着双拐不紧不慢地往回走,待哨兵走出一百多米远时,茂田已接近了新街口,父亲跟走在后面,低声地喊道:“鬼崽崽,还不快跑啊!”他一听立马扔掉扫把,撒开双腿,顺着新街拼命地往下冲回家。哨兵转身往回走时,远远看见地上的大竹扫把,人却不见了踪影,他慌忙举起枪对空连放几响。枪声在宁静的傍晚格外地响亮,令人心怯。
一会儿,不知从哪儿钻出了五六个“粮子”( 军人),衣冠不整,横七竖八地扛着枪,慌慌张张地围住哨兵。哨兵一会指向东边的老衙门口,一会又指着北边通往老虎坳的小道,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好一阵嘀嘀咕咕后,他们分头跑步搜索。父亲暗自窃喜,笑望着南辕北辙奔跑的“粮子”, 拄着双拐、沿着悄无人息的新街开心地走回家。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饭桌边,父亲语重心长地说:“茂田啊,你是想钱不要命啊,你上有父母下有弟妹四个,你是老大,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父母怎么活啊?今天,为师的我置你师娘和妹妹的生存而不顾,也将我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去救你,为什么?为了我们师徒一场。”说着说着,父亲的眼泪夺眶而出,茂田悔恨交加,亦感激得泪流满面。
多年来,茂田和华元二位兄长时常说起这个故事,说起和我父母朝夕相处的日子,充满着温暖的回忆。像这种饱含着亲情超越时空延续几代人的师徒关系实属罕见,人们普遍不太理解,但当他们知道了这些故事,知道了我父母的忠厚老实慈爱善良,也就会明白会理解,人间确有真情。
■作品介绍
《赧水情》是一部以湘西南地区一个普通家庭近百年的经历为背景描写的自传体纪实文学。作者根据耳闻目睹的事实,以细腻的手法真实地描写在大革命、抗战、解放、土改、工商业改造、“大跃进”、大饥荒、“文革”、改革开放等中国近现代各个重大的历史节点中一家普通百姓的生活;叙述晚清至民国初期名震宝庆的重升行由小到大、盛极转衰的曲折过程;叙说一个青涩少年在坎坷的人生之路上的励志故事;描述了一个寻常家庭的悲欢喜乐。
文中的故事有别于通常的作品,没有惊天动地的场景,没有激动人心的情节,一件件平平淡淡的童年趣事引人入胜,一个个寻常百姓的生活故事紧扣人的心弦,真实的故事,生动的形象,令人感同身受。
作者以平民的视角探索人生,揭示人性,倡导真善美,激励年轻人在理想与现实的碰撞中奋发向上 !
全文共有三十二章,长达三十五万字,时间跨越百年,重点着墨于1960 年代至上世纪末。这是新中国最艰难的时期,亦是跌宕起伏、动荡不安、百废待兴的年代,也是人们最为追忆的岁月。本站近期进行连载。如有转载请注明出处。
■作者简介
作者陈金良,笔名良木,汉族,1951年出生,湖南省隆回县人,中共党员,毕业于湖南大学化工系,高级工程师。下过乡,当过工人,进过名校深造,先后在大型国企和省直机关事业单位工作。历任科研所长、副总工程师、总工程师、总经理、党委书记、纪委书记,荣获过多项省市科技进步奖、全国青年发明奖、国家优秀新产品金龙奖。曾任全国和省轻化工类专业学会会员、理事,有一定的专业学术影响。《赧水情》是一部长篇纪实文学作品,系其创作的处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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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快乐老人报·红网老年频道
作者:陈金良
编辑:武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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