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的一个清晨,父亲像往日一样打开二楼的窗户,伸出头左右张望,猛然看见下街和横街上所有的铺面门口,睡满了齐齐整整地坐靠着铺门怀抱着枪枝的军人。他大吃一惊,昨天晚上,除了淅淅沥沥的下雨声,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军人,这些人怎么宁愿冒雨露宿街头而不敲门进屋留宿,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事。
他连忙转身走到床前,悄声地对着正在给女儿穿衣服的母亲说:“外面来了好多的‘粮子’,我下楼看看,你带着女儿在楼上不要乱动。”母亲不放心,立刻放下女儿,走出房间站在楼梯口,对着三楼喊道:“易师傅、茂田、华元,你们都到一楼去。”听到他们的应答声,她转回房间陪伴女儿。
父亲拄着双拐走出房间,扶着扶手小心地走下楼梯,悄悄地绕过裁剪案板来到大门边,轻轻地拉开门栓,打开一条门缝,眼睛紧贴门板,瞅见睡在陈记缝纫店门口的军人全都站立起来了。心想:可能是刚才妻子的喊声过大惊醒了他们。
华元、茂田、易师傅先后下楼,父亲当即安排茂田赶紧烧红糖姜汤水, 华元扫地,易师傅开铺门。铺门陆续打开,他拄着单拐,一蹦一跳地将一条一条长板凳搬到店铺门口,招呼着外面的军人坐息。
这时,天色大亮,雨水早已停止,街上人来人往,家家户户铺门全开了,人们都在热情地接待这些十几岁二十来岁稚气未脱的青年军人。虽然他们身着的军装布料普通,做工一般,衣服上还留有泥水的污痕,但是,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待人接物和蔼可亲,有礼貌,有教养。父亲瞧见军人们在街头各个空旷处忙碌地设灶支锅准备早餐,不扰民,不摊派,与老百姓热情地交谈,有问必答,秋毫无犯。他们吃着简单的食物,担负着繁重的行军作战任务,甚至随时准备牺牲,是靠一种什么信念在支持,他尚不懂得。
他只是觉得这是一支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见过的军队,是仁义之师,是老百姓自己的军队。
正在这时,一个年约二十六七,高高的个子,绑腿,腰间挎着一把手枪的军官英姿勃发地走过来,和蔼地问道:“老板,请问你家有木柴吗?”
父亲赶忙让坐,急切地表白:“我不是老板,我是个手艺人,店铺是租人家的,我家里有木柴,请派人上三楼去拿。”年轻的军官即指派两名小战士随同华元爬上三楼。不一会儿,一名战士抱着一大捆劈柴走在前面,另一名战士则和华元合抬着一捆更大的树枝条跟在后面走出来,一个灶台边放下一捆。军官招手呼唤一个司务长模样的军人,司务长快步走过来,急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父亲,亲切地说:“这是木柴钱,谢谢你啦!”
父亲坚决不收,司务长脸色一沉,直接了断地说:“老乡,你是要我犯错误,关禁闭。”话已至此,他只好收下。
年轻的军官和父亲坐在同一条长木凳上,两人喝着热辣辣的红糖姜汤水,热乎地聊着天。言谈之间,他知道了眼前这位军官是张营长,山东人;知道了他们是共产党、是毛主席和朱德总司令领导下的中国人民解放军, 是解救广大劳苦大众、为人民谋幸福的军队;知道了解放军有严密的组织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也知道了十月一日新中国成立了,蒋介石的国民政府垮台了。他心里明白了,解放军就是当年的红军。出于信任,他把埋藏在心底里十四年的秘密告诉了张营长,他听说后十分激动,马上起身去找红军时期参加革命的师长。
师长三十四五岁,中等身材,饱经风霜的脸上透显着坚定刚毅的神色。他很快来到陈记缝纫店,神情凝重地听完父亲详细的叙述,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坚毅激昂的语气说:“老乡啊,中国革命的胜利是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英勇奋战取得的;中国革命如果没有千千万万像你一样的人民坚定的支持、无私的帮助,甚至冒着生命危险的援救,那是不可能胜利的。至于那个失散的红军兄弟,如果健在的话,他一定会来找你的。如果今后他没有来,也许当初他在寻找部队的途中暴露了身份被土匪或国民党军队杀害了,也许归队后在千难万险的万里长征中遭遇了不测,也许是在艰难困苦的八年抗战中牺牲了。总之,有奋斗就会有牺牲,一切皆有可能。”父亲默默地听完师长的话,心里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
此后,父亲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打听过失散红军兄弟的下落,也从不向任何人透露过他曾经收留救治过失散红军的事,他在心底里为这位红军兄弟树立了一座永恒的丰碑,他一直相信他仍然活着,永远活着,英魂永在,精神永存!
1950年6月30日,中央人民政府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它规定废除地主阶级封建剥削的土地所有制,实行农民的土地所有制。同年起,没收地主的土地,分给无地或少地的农民耕种,同时也分给地主应得的一份,让他们自己耕种,自食其力。并且规定解放前三年即一九四七年前买卖的土地,产权属于买方,后三年买卖的土地,产权属于卖方,据此划定成分。
当年秋天,一场波澜壮阔的土地改革运动在占全国三亿多人口的新解放区蓬勃地开展起来。在土改工作队的动员下,易师傅和茂田、华元各自回到家乡参加土改分田地。我的父母亲也来到隆回县紫阳乡七里村参加土改,根据土改政策,他们购买的水田和鱼塘,产权仍属于林江海,他们长年以手艺为生,定成分为“小手工业者”( 相当于中农 )。
当时,家里只有父母和姐姐三人,按照七里村土改分配的方案:每人二亩水田,一亩旱地,三亩山林,一亩五分水塘,一间房屋。我家只有四亩五分水田,六亩水塘,无屋无山林旱地,村农会还给我家补分了一亩五分水田,三亩旱地,九亩山林,并在对河新街上分给半间铺子。
父亲是个手艺人,又是一个残疾人,田土分得再多自己也无力耕种,而且土改时疾风暴雨式的批斗地主的情景,让他感慨万端,更是心有余悸。
他也不想要补分到的半间铺子,那里地理位置太偏僻冷清,开店铺不当道,将来小孩上学和家庭生活诸多不便。因此,他再三向土改工作队的领导要求,主动放弃土改补分的田地山林和铺子,只持有原有的水田和水塘,重回桃花坪从事缝纫手艺。根据父亲的实际情况,通情达理的领导痛快地同意了。
于是,他将水田和鱼塘依旧委托给七里村的朋友老福爷耕种管理,所有收益分成不变。父母安排料理好各种事务后,带着姐姐离开了他们生活了半年多的七里村上元山,回到了他们朝思暮想的桃花坪,回到了日夜牵挂的租赁房。
这个时候,桃花坪的土改运动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镇上的地主和官僚地主较多,尤其是钱氏家族,良田山林上百顷,房屋店铺数十栋,是土改的重点对象。
钱家老大是国军少将师长,解放前夕随国民政府败退到台湾,临走的时候派人接其妻女,因飞机座位有限,妻子舍不得两个年幼的女儿而母女三人滞留大陆。小弟老五,在土改时,夫妻俩带着最小的儿子和所有的细软抛下三儿一女仓皇逃往台湾。
钱老五夫妇深知父母的为人,他们临逃时,暗中托人将两个儿子送往陈记缝纫店,一个四五岁,一个十来岁,随身携带了各自的换洗衣服。父母不知道钱老五已经潜逃,以为他们可能有事外出,临时代为照料,又看到两个小孩哭哭啼啼可怜巴巴的样子,很是同情,便将他们收留在家中。
几天过去了,一不见其父母踪影,二无任何音信,父母开始忐忑不安了。
半个月过去了,他们终于得知钱老五夫妻已经远走海外,各种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
面对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他们六神无主、一筹莫展,心想:两个小孩长期留在家里不是个事,不但天天要服侍他们吃穿,还要关注他们的身体和安全,一旦有闪失,别人还会指责。可是,一个手艺人天天要干活才能养家糊口,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管理这两个孩子呢?邻居中有人出主意:送给需要小孩又有抚养能力的人才是唯一的办法。
一天,有人来到陈记缝纫店,说七里村下元山有一李姓的人家,只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儿,家境殷实,很想再收养一个男孩。父母让来人传信,可以考虑,当面详谈。他们是想好好了解对方的真实情况,考察其人品。
次日上午,介绍人陪着一对中年夫妇来到店铺,刚一照面,父母似有面熟之感,双方慢慢道来,方知来者原是他们在七里村参加土改时的一个顾客。经过详细的交谈沟通,父亲感觉两人面相老实忠厚,心地善良可靠,经济状况不错,是领养小孩的最佳人选。他示意母亲牵出两个小孩让李姓夫妇挑选,他们左观右看,逗问东西,最终选择了年龄小、伶牙俐齿的四伢子。
可是,四伢子死活不愿意离开哥哥,也不肯离开关心他、照顾他十多天的街坊叔叔婶婶,他大哭大叫,就地打滚。继而,又哭爬起来,跪抱着他们的腿脚不松手,尖声哭喊着爸爸妈妈,哭着喊着,嗓子有些许嘶哑,声音渐渐低落。四伢子声声悲哀的哭喊刺痛了我父母同情爱怜之心,他们拉起一身灰尘、脸上满是口水鼻涕泪水的他,给他拍掉身上的灰尘,擦洗干净面容,好言好语劝慰。他的哥哥二伢子则不知所措,无可奈何地站在旁边垂目泪下。他们眼见这亲人离别的悲伤场景,联想到自己的小时候的经历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但转念一想能找到一个善待孩子又衣食无忧的人家,也算是功德圆满,对得起其父母的信任和重托。他们会同在场的人们用糖果哄、买玩具骗,好一番折腾,最后,四伢子眼泪涟涟恋恋难舍地跟着他的养父母走了。
不久,十来岁的二伢子也被山界乡一个无儿的农民收为养子。
桃花坪四周的农民大多数都有一座或大或小的房子,土改没收的钱家大院和祝家庄园完全满足无房和少房的农民居住。街上还有大量没收的住房和铺子等待处理,镇农会和土改工作队决定:将没收的街上的店铺和房子面向手工业者和民族工商业者出售,所得收入全部分给农民。
父母听到这个消息异常高兴,天天看房询价,反复比较,最终选定位于横街猪栈子口的左边,现租房的右边对面的一栋房屋。此房为二层全木结构房,前宽五米,后宽四米五,长八米。一层分前后两部分,前部分一半是店铺,一半是餐厅;店铺后面是一间卧室,餐厅后面是厨房、厕所和楼梯。二楼有两个卧室。房屋周正实用,价格不高:五十六担谷。父母非常满意,但自家积蓄不够,凭着良好的人脉关系很快就筹集到全部资金, 迅速办理了产权转移手续。
三个月后,父母和姐姐搬进了整修一新的家,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永久的家。当晚,他们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一个是自小住在庙里,长大了依旧上无片瓦下无寸地;一个虽然出身富贵,但年少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尽管俩人结婚后有了一个家,但租住别人的房子总有一种飘泊的感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受。现在好了,他们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店铺,还有田地,更有了可爱的女儿,妻子又身怀六甲了,他们需要生育更多的儿女,追求更多的幸福。
1951 年农历十月初一中午,一阵宏亮的婴儿啼哭声从陈家传出,父母的第三个孩子——我出生了。母亲躺在床上慈爱地看着粉嫩白胖的儿子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张望,心里像喝了蜜糖酒一般陶醉了。父亲拄着单拐一蹦一跳地走进房间,挨坐在母亲的身边,急急地抢抱着我,一边不停地亲吻,一边喃喃自语:“崽崽,我的宝贝崽崽,爸爸妈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你。”可能是他嘴角上的胡子戳痛了我,我“哇”地一声大哭,母亲心疼得不得了,用责备的口吻埋怨道:“看你,看你,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不知道轻重,崽才多大,就用胡子戳,要是戳伤了我的崽崽,我对你不客气。”说着,双手接过我轻轻地放在身边,父亲不好意思了,连连说:“太高兴了,真是太高兴了。”三岁多的姐姐更是欢喜得不得了,在房子里转来转去,不时地叫着:“弟弟,弟弟,我要抱弟弟。”
是啊,儿女双全是父母莫大的幸福,有了弟弟,有了玩伴,年幼的姐姐心中有了满满的欢乐。
我出生时正值金秋十月,是金黄色的稻谷收获入库的时节,父母据此给我取名:金明。寓意出生在丰收的季节,将来要成为一个有文化明道理的人,寄予着他们对我未来的期望。
我满月那天,父母亲特意在家里置办了五桌丰盛的酒席,宴请亲友们和几十年和谐相处的街邻,姑奶奶、姑爷爷带着姨妈和两个舅舅从乡下赶来了,大姑妈一家人翻山越岭步行一百多里路赶来了,大家欢聚一堂,喜庆洋洋。姑爷爷端着酒杯代表亲友讲话:“代秋,阳宝,恭贺你们喜生贵子,现在你们儿女双全,今后还会生更多的龙子凤女,如今你们有房有地有机器,将来子孙后代人财双发,永远兴旺发达。”酒席上的亲友们街邻们被姑爷爷热情洋溢的贺词深深地感染了,他们掌声不断,祝贺连连。父母十分感谢上苍的眷顾,也为自己多年努力奋斗的成果而自豪。
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的我在父母精心的养育、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一天天地长大了,会笑,会认人,会主动扑到熟人的身上亲,会牙牙学语,会和人打招呼,会招手再见,会蹒跚学步,街上的人们交口称赞:陈师傅养了个好儿子,好灵性。父母看到我健康成长,心中充满着喜悦,满怀着希望,他们不知疲劳夜以继昼地工作。现在陈记缝纫店只有父母二人,母亲已完全熟练地掌握了裁剪缝纫技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副工包给了闲居的街邻。父母的技术、制作的质量、为人善良厚道,新老客户接连不断,收入非常稳定,他们很快偿还了借款,添置了家具,小日子过得红火了。
我十个多月时的一天,突然发烧拉肚子,一天要拉十几次,人一下子瘦了许多,望着高烧不退又拉稀不止的我,父母心焦如焚,措手无策,友善的街邻们闻讯后个个赶来探望,大家异口同声地说:“赶快送医院。”
此时,隆回县政府已搬迁到了桃花坪,新建了县人民医院。邻居中有的陪同我父母护送我去医院,有的对着上天祈祷:“老天爷呀,请保佑陈师傅的儿子快快好起来,他们不容易啊,他们俩口子是大好人呢!”父母在医院陪护我度过了两个紧张的日夜,医生的仔细诊断,母亲和护士细心地照料,给我输液,给我喂药,高烧慢慢地消退了,拉稀也止住了,第三天就想吃奶、吃东西。我病好了,出了院,父母感慨颇深,逢人就说:“搭帮 ( 感谢 ) 共产党,搭帮 ( 幸亏 ) 解放了,有了人民医院,不然的话,我的儿子可能没有命了。”父母朴实无华的语言饱含着对中国共产党深深的感激之情。
父母在旧中国生活了几十年,头脑里有些封建迷信思想,尤其是母亲从小跟着外公外婆信仰佛教。我遭此一病,很多好心的街邻按照传统习俗给我父母提议,让我认一个多子多女的亲娘,以后好带养一些,一生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父母当然求之不得,在众多的人选中,他们选定了钱菊元。
钱菊元是桃花坪著名的官僚地主钱氏家族唯一的千金小姐,丈夫在国民政府中央审计署任职,新中国成立前夕,随国民政府败退去了台湾,她和两个儿子留在隆回县城。她年近四十岁,中高个子,身材匀称,肤色白净,五官端正,面容和善,举止言谈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自丈夫远走他乡后,她的一家人失去了生活来源,她只好利用原来在娘家学会的制作小吃的技艺,租赁了一间店铺,开设了一个小吃店,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钱菊元非常高兴地接受我这个义子,因为她敬重我父母的人品,加上我小时长得白白胖胖,口齿伶俐,惹人喜爱。父母特意选定吉日举行正式的认亲仪式,宴请了亲娘一家,并赠送了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同时亲娘回赠了一份礼品。从此,我不但有一个可亲可敬的亲生母亲,还有一个经常关注我的亲娘。
■作品介绍
《赧水情》是一部以湘西南地区一个普通家庭近百年的经历为背景描写的自传体纪实文学。作者根据耳闻目睹的事实,以细腻的手法真实地描写在大革命、抗战、解放、土改、工商业改造、“大跃进”、大饥荒、“文革”、改革开放等中国近现代各个重大的历史节点中一家普通百姓的生活;叙述晚清至民国初期名震宝庆的重升行由小到大、盛极转衰的曲折过程;叙说一个青涩少年在坎坷的人生之路上的励志故事;描述了一个寻常家庭的悲欢喜乐。
文中的故事有别于通常的作品,没有惊天动地的场景,没有激动人心的情节,一件件平平淡淡的童年趣事引人入胜,一个个寻常百姓的生活故事紧扣人的心弦,真实的故事,生动的形象,令人感同身受。
作者以平民的视角探索人生,揭示人性,倡导真善美,激励年轻人在理想与现实的碰撞中奋发向上 !
全文共有三十二章,长达三十五万字,时间跨越百年,重点着墨于1960 年代至上世纪末。这是新中国最艰难的时期,亦是跌宕起伏、动荡不安、百废待兴的年代,也是人们最为追忆的岁月。本站近期进行连载。如有转载请注明出处。
■作者简介
作者陈金良,笔名良木,汉族,1951年出生,湖南省隆回县人,中共党员,毕业于湖南大学化工系,高级工程师。下过乡,当过工人,进过名校深造,先后在大型国企和省直机关事业单位工作。历任科研所长、副总工程师、总工程师、总经理、党委书记、纪委书记,荣获过多项省市科技进步奖、全国青年发明奖、国家优秀新产品金龙奖。曾任全国和省轻化工类专业学会会员、理事,有一定的专业学术影响。《赧水情》是一部长篇纪实文学作品,系其创作的处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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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红网
作者:陈金良
编辑:武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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