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前农民协会活动场所——衙前东岳庙（资料图）

凤凰村新貌

1921年9月27日，中国共产党组织、领导下的第一个农民协会，在浙江萧山县衙前村（今杭州市萧山区衙前镇凤凰村）宣告成立。此后，衙前的“星星之火”就以“燎原”之势席卷周边，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抗租减租斗争。“七一”前夕，记者来到衙前，重温了这段珍贵的历史。

火种 一个“公斗”带来无限希望

坐落于凤凰山脚的衙前农民运动纪念馆，白墙黛瓦，在青山的掩映下格外古朴素雅。62岁的馆长王国龙向记者介绍，1921年以前，萧绍平原的农民深受地主豪绅的压迫和剥削，租息很重，终年不得温饱，阶级矛盾尖锐。1921年4月，我党早期党员沈定一从上海回到家乡衙前，他出资兴办了衙前农村小学校，在传授知识的同时，向广大农民宣讲革命道理。在沈定一等人的影响下，当地一些农民积极分子开始酝酿开展农民革命运动，其中就包括后来被反动派迫害致死的李成虎、陈晋生等人。

1921年9月27日，四面八方的农民集聚萧绍运河南岸的东岳庙前。在众人激昂的欢呼中，衙前农民协会正式成立。此后，萧山、绍兴、上虞等地先后有82个村建立农民协会，掀起了抗租和反封建的斗争高潮。

在衙前农民运动纪念馆内，陈列着衙前农民协会“发明”的公斗。据王国龙介绍，沈定一等人起草颁布的《衙前农民协会章程》中，作出了“三折还租”（按原定租额三折交纳）和根据年成好坏交租的决议，还统一了交租使用的升、斗，把大斗（每斗17市斤）量租改为公斗（每斗15市斤）量租，同时取消地主下乡收租时附加的“东脚费”，反对交预租，得到了广大农民群众的拥护。“可以说，这个公斗让广大群众看到了无限希望。”

先声 “与田主地主立于对抗地位”

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触犯了地主、豪绅、官吏的利益，也引起了反动军阀的恐慌，他们互相勾结，于1921年12月开始残酷镇压农民运动，李成虎被捕入狱。李成虎凛然无畏、坚贞不屈，于次年1月24日英勇就义，终年69岁。

“衙前农民运动，是中国共产党成立后领导的第一次有组织、有纲领的农民运动，虽然时间不长，但它揭开了中国现代农民革命斗争的序幕，充分展示了衙前人敢为人先的精神。”对于家乡的这段历史，王国龙感慨良多。

在中共杭州市萧山区党史研究室原主任朱淼水看来，以衙前为中心的萧绍农民运动虽然最后失败，但这是中国先进分子用马克思主义指导解决中国农民革命问题的首次尝试，给以后的农民运动，如1922年广东海陆丰农民运动、1923年江西马家山农民运动等，都带来了启发作用。“尤其是《衙前农民协会章程》的发布，提出‘与田主地主立于对抗地位’，对各地农民协会的创立起到了示范作用，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写下了重要的一笔。”

发扬“衙前精神”成致富宝典

“英雄虽然早已逝去，但他们的精神被人们记在心中，衙前人‘敢为人先、永不满足’的精神被一代代传承。”72岁的胡岳法从15岁起就当生产队会计，如今仍担任衙前镇凤凰村联合党委书记，他见证了凤凰村的“山乡巨变”。

胡岳法告诉记者，凤凰山东岳庙一带曾经是农民运动宣讲的据点，如今遍布新兴制造工厂。从最初与石油公司合作兴办浙江首家联营加油站，到推行农业集约化经营，再到投资建设衙前农贸市场和小商品市场，曾经贫穷的凤凰村变成了富村，村级可用资金达5000多万元，村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7.3万元，是浙江全省平均水平的两倍，多年位居萧山第一、浙江全省前列。凤凰村还被评为全国文明村。而不足20平方公里的衙前镇，拥有4家中国民营企业500强企业，是“中国化纤名镇”和“国家钢结构产业化基地”。

在凤凰村委大楼一侧，“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一排大字格外醒目。胡岳法不无自豪地说，作为村干部和党员，有责任让“衙前农民运动精神”在凤凰村发扬光大，为群众谋幸福。

传承 红色基因代代相传

如今的凤凰村，人们确实是幸福的。村集体免费供应米、油和天然气；不管是门诊还是住院，都有一定比例的报销；60岁以上老人可以在村集体领取养老金；农民子弟有教育补贴，考入重点中学、大学有奖励……这样的福利，即便在杭州富庶的农村地区，也无不让人羡慕。

“村子富起来了，矛盾自然也多了起来，要化解矛盾，还得有规矩可循。”凤凰村村主任沃关良告诉记者，诸如其他村遇到的村级财务怎么管、村集体股东能享受什么待遇等“麻烦事”，在凤凰村都不是事儿，因为早在20年前，这些方方面面的事就已经写进了凤凰村的《村规民约》。此后，又历经多次修订、完善，如今已是党员干部按规定办事，村民群众按规定行使权利、履行义务的“宝典”。在沃关良看来，这种凡事有“章”可循的做法，与当年共产党人以《衙前农民协会宣言》和《衙前农民协会章程》领导农民运动，是一脉相承的。“一旦形成约定就相当于成了办事的准则，措辞要严谨，操作要可行，来不得一点马虎。”

这样的基因传承，在凤凰村并不少见。多年来，凤凰村在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始终不忘精神文明建设。比如，凤凰村以农村文化礼堂、红色文化讲堂、村民法制学校为阵地，每月都会定期开展道德教育和法治讲座，大力弘扬奋发向上、崇德向善之风；每年都要开展“最美婆媳”“美丽庭院”“最美凤凰人”评比，树立道德标杆。“我们凤凰人出生在农民革命运动的发源地，骨子里就自带红色基因。这股精气神，就是要一代代传承下去。”胡岳法说。